【岩魈】春天到了，小动物……
毛茸茸的养鸟文学，3k7
又名我那操碎了心的老父亲
糖饼，赶一个春日的末班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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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离先生最近有些苦恼，他养的小金鹏突然食欲不振，情绪暴躁，整日在屋子里上蹿下跳，昨天还差点打翻了他收藏的古玩花瓶。
“你这是怎么了？”夜晚，钟离把又折腾了一日精疲力尽的小鸟放在桌上，一下下安抚地摸着他的羽毛。
“啾啾。”小金鹏蔫蔫地挨着他的手，应了两声。
钟离无奈地用指尖蹭了蹭他的脸颊，他真是着急上头，竟然想着小家伙能回应自己。
小金鹏是他冬日里从野外捡回来的，那时小家伙只有巴掌大，不知为何孤身在雪地里被冻得瑟瑟发抖。
钟离把他带回璃月港，取名为魈，看着他一天天长大，身躯变得修长，羽毛也油亮锋利起来。第一声春雷打响的时候，半大的金鹏身上已经初显猛禽的影子了。
钟离第二天先去找了白术，长生对他怀里的小鸟很有兴趣，吐着信子在魈旁边晃来晃去。
魈警惕地盯着她，炸了毛摆出攻击的姿态。
“魈。”钟离轻车熟路地抬手覆在他的眼睛上安抚他。
黑暗让魈安静下来，用自己的绒毛蹭着他的手，轻轻叫了两声。
白术简单检查了一下，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，告诉钟离这是小动物长大的正常现象，让他不用太紧张，并且给他带了一包清心回去。
钟离并不认为这能帮到魈，这些药材在金鹏眼里不过普通的食物。之前钟离闲来无事便带着他去往璃月山野间溜达，吹吹山风，采食还沾着露水的清心。
魈最喜欢呆在庆云顶，钟离就陪他坐在浮生石上的小凉亭里读书饮茶。小金鹏会围着浮生石溜溜达达转一圈，确认没有危险后拍拍翅膀飞下去，回来时嘴里叼着几朵山间开得最漂亮的清心送给他。
钟离思来想去，去了一趟奥藏山。
“这是哪里来的小宝贝？快让本仙看看。”留云借风真君见到魈后就看直了眼，小金鹏对她很是亲近，扑腾几下到她身边。
“不久前我在山间捡来的，最近好似生病了。”钟离坐在石桌旁，泡起留云刚刚拿来的茶。
春日里暖阳和煦，繁花盛开，此处山清水秀，是个好去处，但他许久没来了。魈显然也很喜欢这里，情绪平稳了许多，让钟离稍稍松了口气。
“帝……咳咳，钟离先生，这是鸟族的金鹏，生有神性，不会生病的。”留云怜爱地将魈笼到自己的羽翼下，向他解释。
钟离拿着茶杯的手顿住：“那他因何如此反常？”
留云底下头，仔细瞧了瞧小家伙。
“啾。”魈乌亮的眼睛无辜地和她对视着。
“他看起来很好。”留云心软成一团。
钟离摇摇头：“他最近不爱吃食，不怎么睡觉，体温也有些高。”
留云思考了片刻，恍然大悟：“或许是叛逆期到了？几千年前本仙大概也有过这样的时日。”
“……”
坐了半日，依然寻不到帮助的钟离带着魈离开了，此时日已西斜，魈再次显得烦躁起来，站在钟离肩头一个劲儿地啃他的头发。
钟离抱他下来，托着他的翅膀把他捧起，无奈地与他对视：“该拿你如何是好？”
成年的金鹏足有一人高，现在的魈他已经快要抱不住了。钟离还记得刚带他回家时小家伙很怕冷，喜欢缩成圆滚滚的一团窝在自己怀里，有时睡着睡着就肚皮朝天都不知道。
曾经几乎无所不能的岩王帝君如今也一筹莫展，鸟儿终究是属于天空的，难道他们已经离分别的时日如此之近了么？
魈本来还在扑腾，看到钟离沉下来的神色僵了一下，犹豫片刻后安分下来，小心地蹭了蹭他的手，害怕自己会被他讨厌。
钟离回过神来，恢复了往日温和的神色，摸了摸他颈部的绒毛：“没事，我们回家。”
这天晚上魈安静了许多，没有上蹿下跳地叫唤。但钟离看得出来他在强行压抑自己，在睡梦中也不安稳，小小的柔软身体紧紧贴着自己。
早上醒来时，魈身上羽毛浓密的地方已经被汗水弄得湿漉漉的，蔫不拉几地耷拉着小脑袋站在床上。
认为自己没照顾好小鸟的钟离心疼不已，给他喂了水，又小心地安抚了许久，直到疲惫的魈再次在他怀中睡去。
钟离听闻冒险家协会的调查员小姐从蒙德远道而来，身边也常伴着一只鸟儿。等到魈醒来后，钟离便带着他前去拜访。
“你说奥兹？他可是应本皇女召唤降临的吾之眷属，主宰着三个宇宙的星海与夜空，怎么会被你说的小小疫病侵扰！”那位小姑娘听说他的来意之后如此说道。
扑扇着翅膀的夜鸦在一旁解释：“我与小姐分享生命与力量，她给予我一切，只要小姐仍然安全，我就不会有事。”
钟离思索了片刻，点了点头：“我明白了，多谢二位。”
他怀中的魈却是第一次看到与自己相似的同类，身上还闪着紫色的电光，新奇不已，激动地跳出来张开翅膀飞扑过去。
“奥兹！”菲谢尔惊叫一声躲开：“无礼的幼鸟，接受命运的裁决吧！”
“小姐，我没事。”奥兹飞得不高，猝不及防被魈扑倒在地，看着活泼地在自己身上乱蹭的小鸟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奥兹把小金鹏推开，抖了抖身上的尘土，话语中带着笑意：“钟离先生，雏鸟总要长大的，您不必太过担心。”
仍然没有得到答案的钟离只好回到住处翻阅古籍，试图寻找解决的方法。然而金鹏自古以来都极其罕见，记载不多，钟离寻了半日，也只看到神鸟化形的传说。
而本该在房间里四处溜达的小家伙今天似乎安静得有些太久了，钟离不放心地起身查看。
床上的被子里有一团鼓起，一个少年闭着眼睛蜷缩着，发间那几抹翠绿的挑染像极了金鹏羽翼。
“魈？”钟离试探着伸出手，心中有些疑虑。自己捡来的这只小家伙看着也没到传说中能化形的年纪，怎么会来得如此之快。
少年听到声音，迷迷糊糊睁开眼睛，面色潮红，显然意识不太清醒。
“钟离先生……”魈看清了来人，含含糊糊唤他。
少年的声音本是清亮的，此时却沾染了几分黏腻，带着数不清的依恋。
钟离坐在旁边，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头顶和耳朵。魈还是一只小金鹏的时候就很喜欢钟离这么做，这样会给予他很多的安全感。
魈抓着他的衣服，用脑袋蹭了蹭熟悉的味道来源，随后撑着身子坐起来，把脸埋在钟离的颈间轻轻摩挲。
钟离存在于世上几千年，虽然对金鹏不了解，但所见过的人间百态无人能及。魈这幅样子，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，之前的那些异常也一下子有了解释，钟离才忽然明白过来。
“春天到了啊。”钟离喃喃自语。
白术先生说的没错，留云借风真君也不觉得此事异常，就连那位与魈勉强可以算是同类的夜鸦奥兹，也认为他多虑了。
魈蹭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钟离像往常一样亲亲他，有些委屈，眼睛红红地抬起头看他。
“怎么了，是不是难受？”钟离被他看得心软，指腹抹了抹他的眼角。
“钟离……”魈还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，只能重复地唤着他的名字。
“我在这，魈。”钟离看不得他这幅像是被欺负的模样，伸手将他整个人抱进怀里。
魈身上已经被薄汗浸透，身上的温度烧得吓人。他顾及不了太多，毫无章法地抬起头亲吻着钟离。
钟离从未与人如此亲密过，即使魈还是小金鹏时他时常这么做，但不过是出于怜爱，并不会有其他的想法。
如今的少年却完全不同，竟然轻易勾起了钟离沉睡已久的欲念。
理智与欲望撕扯着他。魈或许根本不懂何为情爱，只不过因为养育之恩而依赖他，这让钟离犹豫了。
魈想不了那么多，他只知道一向对他有求必应的钟离今天一次次拒绝他。这让他焦躁不安起来，张嘴一口咬在钟离的脖子上。
钟离倒吸了一口凉气，这小家伙个子不大脾气不小，都是自己给惯出来的。
钟离安抚了许久，魈才想起来松口，看到带血的牙印又手足无措起来，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，失落地低头退开了一些。
魈像还是小鸟时一般，躺到床上把自己缩进被子里，准备独自熬过这个磨人的夜晚。
钟离看着他孤零零的背影，叹了口气。还是只小鸟时自己就舍不得他难受，现在会哭会笑了，他又怎么狠得下心。
昏昏沉沉的魈感觉自己又落入一个让他沉溺其中的怀抱。
“这样会让你舒服一点么？”钟离从身后抱着他，在他耳边说着话，用手替他舒缓。
魈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。灵魂升入比他所见更高的天空，又沉入未曾触碰的深海，一股力量撕扯他，揉碎他，又重新将他捧起。
长夜漫漫，魈终于精疲力尽地挨着钟离睡去，他许久没有如此地安稳无梦了。
明媚春光透过窗子照进来，为沉睡的少年描上一层金边。几只常来蹭吃的鸟儿已经站在窗台上，叽叽喳喳地打量他。
魈睁开眼睛，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。他坐起来，没有看到钟离的身影，下意识便想要去找。
但他此刻浑身酸疼，又是第一次化形，刚下了床不听使唤的身体便一头栽倒下去。
“魈？”正巧进门的钟离被他吓了一跳。
“疼……”魈看着他，坐在地上哼哼唧唧，被钟离抱起来放回床上。
钟离先给窗外的自助食盒添上了鸟食和水，又坐到床边给他喂粥，就和他刚被钟离捡回来时一样。
“还难受吗？”钟离试了试他的体温，已经恢复了正常。
魈摇摇头，虽然刚醒来，但是这段时间都太过疲惫，让他吃饱喝足又开始犯迷糊。
钟离让他睡去，自己靠在床头借着暖阳翻书，连那群小雀儿也乖乖安静了下来。
此时窗外一道黑影靠近，警惕的小雀儿吓得四散逃开，一只浑身雪白的猛禽落在窗台上。
钟离认出它来，这是一只生活在庆云顶的白练鹰，他曾经见过魈与它共飞，看来他们应该是好友。
白练鹰似乎不是来蹭吃的，嘴里叼着两支盛开的清心，低头放下，没有打扰他们便拍拍翅膀飞走了。
钟离拿下来放进花瓶里，清雅的花香给屋子添上了一层宁静平和，时光仿佛在此刻慢下来。
佳人在怀，平安喜乐，盛世太平。
幸不负春光。
